11 月 26 是登記參選的日子,暨稍早「喊出名字」的參選儀式,今晚這議題在另個世代間延燒。受清大學生組織「基進筆記」邀請,我與許多同學談了什麼是多元文化、如何自治。現場有排灣族、賽德克族、布農族的同學,我們相互分享各族傳承名字的方式,各族不同的傳統,就是多元文化最好的證明。
提到名字,就不能提到名字漢化的歷史。在轉換姓氏的時候,只有賽夏族比較順利地在不同文化間移轉。有些人姓胡,不是因為他來自北方,而是因為賽夏的姓氏意為狐狸;有些人姓高,不是因為他長得比較高,而是因為他住在高處。
但其它族就沒有這麼幸運了,有些人直接被劃分說這幾戶姓什麼,結果不同漢姓的人通婚後才發現是近親通婚,有些人在辦手續時就跟著戶政人員姓。他們是什麼人、是什麼名字,都漸漸忘記。
消滅原住民不需要用到刀槍,只需要一項政策。
登記參選 @信義區選委會
我的爸爸是湖南人、媽媽是Pangcah,結婚之後,我的媽媽晉身為「高級漢人」,她放棄了自己的身分,而她的孩子、也就是我的原住民身分也被自動註銷。在當時的社會裡,這樣的例子很多,原住民女性只要有機會,便希望藉由通婚過更好的生活,她們在心情上或許是掙扎的,而環境讓她們沒有選擇。
我在台南當主委時,拜訪了許多同是嫁給漢人的原住民婦女,我試著在他們身上尋找身分的記號,但這些都已被漢文化淹沒。其中一位告訴我,在她家中從不缺酒,但她家的酒都是鹹的,不能喝,只能拿來料理。她說,這是為了避免被扣上原住民「愛喝酒」的刻板印象而在酒裡加了鹽,她對自己的認同就壓抑在一粒粒的鹽中。
現在,嫁到漢人家中的原住民女性開始用各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文化認同。例如我認識一位婦女,她將流傳百年的織布裁剪成衣服,在上族語課時穿上、在與族人聚會時穿上,我仍記得那是一塊白色搭上藍色飾邊的布。
對我來說,找回 Pangcah 名字只是第一步,在太陽下喊出名字是另一種意義。演講結束後,有位同學告訴我他是台北人,上了大學後才開始走訪部落。聽了後我感到訝異,因為他在討論中展現的文化認知,令我以為他是在部落長大的。靠著後天努力,了解自己從哪裡來、又該往哪裡去,下一代原住民令人期待。
登記參選儀式 @信義區選委會